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釣系黑蓮(十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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釣系黑蓮(十六)

嘴唇上的觸感強烈到無法忽視,知道被平穩放在地上足尖落地的那一刻都還沒回神。

楚黎看著怔楞在原地不走捂著嘴的蒂蘭,覺得這副脫離了面具的表情非常生動可愛,忽地生出了逗弄的心思:“怎麽,不習慣?”

楚黎捏著蒂蘭臉上的軟肉:“我可是你的雄主,親兩口而已,失憶的小雌侍如此震驚可真是讓雄主我難過呢。”

看著面前占了自己便宜,挑眉笑得得意的楚黎,蒂蘭第一次覺得失了上風。

他可不能反駁,畢竟現在的他是一個失憶的寵雌。要是此刻反駁,不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?

蒂蘭靜靜看著楚黎,他莫名覺得雄蟲嘴邊的笑容有些晃眼。

嘖,礙眼。

耳畔突然一陣吵鬧,原來是楚黎對蒂蘭大庭廣眾之下毫不掩飾的喜愛惹得其他雌蟲眼紅,但礙於皇子殿下的“威名”他們並不敢上前作亂。

從楚黎的肩頭看去,蒂蘭清清楚楚地將那些雌蟲面容上的嫉恨收入眼底。

他們夢寐以求的雄蟲、帝國最尊貴的雄蟲此刻在他的身邊。

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愉悅,蒂蘭翹起了嘴角。

看著蒂蘭的視線突然朝後放看去還突然笑了,楚黎有些好奇地也想扭過頭。

可他的臉頰上卻突然覆上一片溫軟,隨後手臂上觸碰到一副軟若無骨的身軀,楚黎順著低頭,就看見蒂蘭那張漂亮到好似開了特效的臉。

他湊得很近,楚黎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細細密密灑在肌膚上,帶來微微戰栗的感覺。

他纖細的睫毛顫了顫,好似蝴蝶的翅,楚黎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,然後他就看見了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眸,如同銀河之中閃耀的點點光輝,漂亮奪目,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去徜徉,撿起那一顆星。

蒂蘭聽見了吞咽口水的聲音。

他忍不住再次笑了笑。

指尖探入衣袖順著一點點爬上,趴在楚黎的肩頭笑道:“失憶的小雌侍記不得您,也總該記得您的溫度,這溫度灼熱滾燙,小雌侍卻覺得陌生,這樣會讓我懷疑雄主您對我還不夠喜愛呢~”

聽見楚黎驟然消失後急促的呼吸,蒂蘭嫵媚一笑,蹭著楚黎升溫的耳朵,他一字一句吐氣:“您得親的再重一些,讓我記得您,永遠忘不了。”

楚黎:……!!

蒂蘭的手貼著楚黎的臉,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楚黎的臉轉向自己,他的指尖輕輕揉著楚黎的耳朵,像是在一根羽毛癢癢的蹭:“殿下,您怎麽不說話?”

楚黎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一張一合的嘴唇上。那張殷紅的唇微微抿了抿,像是覺得有些幹,靈活的舌尖探出快速在唇畔上一掃而過。

“殿下,您的臉怎麽這麽燙?”

“是風吹的嗎?這都紅的能滴血了!”

妖精,這就是妖精!

楚黎覺得當年唐僧在女兒國裏也不過如此了。

耳朵第三次被摸了揉,楚黎終於忍不住伸手將作亂的蒂蘭抱起往肩膀上一抗,加快腳步。

他的步伐明明不亂,卻走出來背後有狼虎追趕的架勢。

蒂蘭笑了,那雙冰藍的眼睛在片刻後倏忽擡起望向遠方那群觀望的雌蟲,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容。

楚黎抱著蒂蘭回到帳篷內,著急忙慌地把蒂蘭往地上一放,丟下一句自己要沐浴就進了裏頭。

蒂蘭看著急匆匆跑到後頭的楚黎,嘴角再次不受控制地一勾。

真是紳士,被戲弄了也沒把他丟下,還如此溫柔地輕拿輕放。

真是讓他說不出的喜歡啊。

如此稱心如意的獵物,是上天突然感慨這些年對他的虧欠想要彌補他嗎?

蒂蘭漫不經心地想著,手指在輕輕點上唇畔,將崩裂流出鮮血的傷口舔了舔,熟悉又厭惡的血腥味。

蒂蘭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,因為受傷變得不再完美。

他厭煩地皺了皺眉頭,視線環顧,看到了一個銅盆。拿起銅盆,他掀開了簾子。

片刻後,蒂蘭端著裝了半盆雪的銅盆回到帳內,直接把受傷崩裂的手伸進冰涼刺骨的雪中。

寒冷刺骨的溫度讓蒂蘭下意識一抖,他默默在心中數了幾十個數,緩緩抽出了手。

傷口因為冰雪的刺|激已經不再流血,被凍的青白,拿出來的那一瞬間格外好看。

只是片刻後手指就泛紅脹疼,蒂蘭看著眼前一點點變得醜陋通紅的手指,冰藍色的眼眸漸漸失去溫度。

他垂眸,手指再一次探入銅盆之中。

他看著冰雪覆蓋他的手指,感受著指尖逐漸麻木。

再抽出時手指卻並沒有像第一次那樣青蔥白凈,反而更加紅腫,

蒂蘭的眼中厭惡,他像是不耐煩了,粗暴地將手指戳入雪中。

一遍又一遍,直到半盆雪因為溫度化為了水。

蒂蘭看著越發通紅的手指,像是不滿意地盯了許久,他站起身掀開簾帳,出去了。

在外狩獵裝備自然簡陋,楚黎並不苛求。簡單擦拭了一下身上,來到銅鏡前,他的視線突然被銅鏡上的一抹血色吸引,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,指尖染上一抹艷色。

他是什麽時候蹭到的血?

難道是在救特洛伊時不小心碰到的嗎?

還是說是在把那只花青巨蟒開膛破肚時濺上的?

將血跡擦去,楚黎並未多想,穿好衣服往外走去。

“蒂蘭?”

帳內燭火安靜地跳動著,本該倚在床榻上的雌蟲卻不見了。楚黎環顧四周,眉頭微皺快步走到帳門口,掀開簾子。

“蒂蘭?!你在做什麽?”

楚黎右手還保持著掀簾子的動作,此刻他的角度他看見了蒂蘭蹲在地上背對著他把一雙手埋進了雪裏。

突然被叫了名字,蒂蘭反射性的一抖,像是做了壞事的孩子把扭過頭,看見驚怒的楚黎不安地張著嘴。

看見蒂蘭自虐一般的動作,楚黎快步過去,一把抓住了蒂蘭的手,入手刺骨的冰涼,楚黎看了眼銅盆內化了大半染著絲絲縷縷紅的冰雪,吼了一聲:“你在做什麽?!”

被楚黎一吼,蒂蘭好似如夢初醒一般,他並未看被他折磨地不成樣的手指,而是擡頭看著楚黎咧嘴一笑:“皇子殿下洗好澡了?”

楚黎這下終於想起來自己耳邊沾染的血跡究竟是什麽,他咬緊牙根。

氣得要死。

指尖流著血,還敢一臉沒事地勾引他!

感受到蒂蘭的身體因為寒冷不停地輕微顫抖,楚黎的視線落在他凍得發紅的臉頰上和單薄的外裳,他沒好氣地扯著蒂蘭進了營帳。

“皇子殿下您別生氣,你一生氣我就害怕。”

聽著這嬌嬌柔柔的聲音,楚黎就知道蒂蘭在撒謊,楚黎的餘光瞥到他的臉,果不其然看見一張完美的面具,楚黎心裏更堵了。

害怕?他看他一點都不害怕!

然而楚黎的腳步無意識地卻放緩了。

察覺到這一小細節,蒂蘭微微眨了眨眼,除了被發現時有那麽一瞬間的不安,他快速整理好了情緒,也想好了理由:“手指流血了,我聽說雪能止血還能消腫,我才想試一試,血真的止住了欸。”

這聽起來像是蠢蛋才會說的話,楚黎默默地想。

他的視線落在蒂蘭被凍得通紅的手指上,斷裂的指甲凝著血,他也沒有錯過他手背上那道鮮紅狹長的劃痕。

他不過是離開他兩個小時,就把自己搞成這個狼狽模樣。

楚黎心情不虞,帳內的氣壓仿佛都降低了。

看著楚黎不說話,臉色還越來越難看,蒂蘭眼珠子一轉故意把手指湊到楚黎眼前晃了晃:“殿下,我的手指好疼啊,不是說雪能止血消腫嗎?為什麽它還這麽疼……”

“腫的真醜。”

楚黎突然出聲,聞言蒂蘭臉上嬌柔的神情僵住,手指僵直,像是被施了定身術。

什麽?他說他醜?

“蠢東西。”

這次蒂蘭並不能自我欺騙說是他聽錯了。

“皇子殿下,”蒂蘭擠出一點笑容,手指像是被燙到一樣縮回袖子裏:“我會讓它們會變回原樣。”

“真蠢。”

楚黎瞥了蒂蘭一眼,看到那張完美面具搖搖欲墜勉強算是出了口氣,不容反抗地抓住了蒂蘭藏在衣袖中的手。

像是一只畏懼天光不肯出洞穴的小動物,藏匿的手指不情不願地再次展露人前。

也不知道蒂蘭把手埋在雪裏多久了。細瘦的手指已經被凍傷,腫的發紅。

蒂蘭格外在乎這一身漂亮皮囊,聽不得被說醜也聽不得被罵蠢,假裝獵物的狩獵者自然要有完美無害的漂亮皮囊和聰敏的頭腦,楚黎的話不偏不倚剛剛好戳中了蒂蘭,他是故意的。

看著那被凍傷的手指,楚黎面無表情地將它們揣進懷裏,突如其來的涼凍得他一抖。

感受到溫暖,蒂蘭似乎有些吃驚。

寒霜被營帳裏暖烘烘的熱氣一熏化為了水霧,落在蒂蘭睫毛上的雪化成了濕漉漉的水,沾濕了睫毛,那一雙冰藍色的眼眸如同水洗過一般,清亮懵懂,稱得那幾分疑惑更加明晃晃。

感到懷中的手指逐漸回暖,楚黎略微松了口氣:“被凍傷不能直接泡熱水,否則會加重。”

“皇子殿下知識淵博,懂得真多。”

毫不吝嗇的誇讚卻沒有太多真情實意。

楚黎擡頭瞥了眼看著他笑得溫軟欽慕的蒂蘭,默默將他的手從懷中抽出來,走到帳外說了幾句什麽。

蒂蘭看著楚黎悶聲不響的背影,他不太明白自己剛剛說的話哪裏有錯,皇子殿下看起來好像不大高興,不過下一刻他就不再多想,因為他聽見楚黎對仆從說的話:“去請個醫大夫過來。”

原來是去叫醫大夫了。

蒂蘭的唇角無意識翹起,腳丫子一晃又一晃,他的指尖在手背上再一次劃出痕跡。

這一幕剛好落在扭頭的楚黎眼中,他腳步一頓,眸色變沈。

自虐傾向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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